薄含岭

留人间多少爱,迎浮生千重变

他想要的一点儿都没能得到。

巫易君能感到来自身边的轻缓的呼吸。
他听不见自己的呼吸、自己的心跳——这都是他自己的,长久以来默契相存,就如空气一样寻常而令人不易察觉。
是谢晖。
巫易君的目光落在枕头上,他们的发尾纠缠在一起,看似十分的依恋缠绵。巫易君的内心充满了挫败感,也或许是空落落。只能是谢晖。巫易君绝望地想着,只能是谢晖……上半夜,他在上半夜还占有着谢晖,而谢晖顺从地承受着他的激动与绝望,也包容着他的莽撞和温柔;可现在,现在他们枕着同一个枕头,盖着同一床锦被;他从一片空茫的梦中醒来,却依然能感到不属于自己的、谢晖的呼吸和体温。
如临霹雳,如傍高焰。

写到这里的时候我又忍不住心疼老巫。
简直是公开处刑。反复吊打,皮开肉绽,血淋淋。
……不过像老巫这样一头扎进去并且像个极寻常的普通人一样感到寻常痛苦的……大概只有这一个。
就很忍不住关注他了。
掷杯听响。没反应的没意思,疼都疼得说不清道不明。
……想必老巫听了这话得把我下大狱。

然后巫易君抬起胳膊,轻轻地、轻轻地揽上谢晖的肩膀。
平时有衣衫遮掩着,谢晖不过显得削瘦,然而等去下了这些,谢晖便极瘦弱了。巫易君握了握他肩头,圆润而又脆弱,仿佛但凡巫易君习过一丁点功夫,就能靠着两三手指将它捏碎一样。
谢晖这时该沉沉睡去,好让巫易君在既得到又失去的无望情绪中自我纠结。可谢晖突然醒了:紧蹙的眉头拧得更紧,急促地吸了口气,气息颤抖着痛呼出声,眼睛猛地睁开了 。
巫易君的目光正与谢晖的撞上。谢晖的眼睛还是那么静,如同千百年无人造访的深涧,没有鸟兽,没有游鱼,山川寂静,只有一个巫易君倒映在里面——这个想法使巫易君感受到近乎惶惑的自喜,他不可自抑地收紧了手臂,把自己——

如果有命运,或者说,如果有作者,这些锅也不能全甩出去。诚然巫易君不曾意识到——他永远不能得到谢晖。
谢晖没有真心和深情,如果哪天莫名有了,那他还是不是谢晖,还符不符合巫易君的(着迷的)脑补?……一个傲娇冰山小可爱。
至于巫易君。巫易君,无望的狂热、对幻象的深情、自我折磨,都没啦。还是他吗?
(不,也有可能。
看他能不能脱离这本书了。就像灰衣人穿越那样……诶。)
有比这更残忍的事情吗?剥离了你的爱和执着,给一个灵魂相异的仿制品以你一直渴望的事物。

娘娘写过那么多爱上幻象的人,但巫易君无疑是最缺交流最多脑补的那一拨……就算是灰衣人,陆衡可是灰衣人的人生导师。对书做梦对书流泪对书做Gay……而巫易君对脸做Gay。

巫易君比长安满街对小谢一见钟情的少女们都要有智商。他能发现并承认谢晖平生不爱人。
(等等,少女们也有智商的,少女们只是像爱着一朵花一颗星一样爱着小谢。巫易君就……)
……可为什么他明知如此还期望回应呢。
铁口直断,目前的我说巫易君爱的就是无望。

每次感到(还不致命的)的痛苦时,我都得想起老巫,大概是有种比惨尚且不会赢的优越感……这么专注老巫是该下大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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